八、夜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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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夜游
“本就是各人下雪，各人有各人的隱晦和皎潔。——今山事”
石墻被打開。
那個漂亮的女孩走了出來。
她走得很快，像是在為了什麽而趕路一樣，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走。
這麽大的斯萊特林休息室卻一點也容下她一樣。
她們在等著我急哭了然後求她們開門嗎？
或者說等著我去打擾級長，然後嘲諷我？
再或者說在等著有人經過，然後一起嘲笑我一番。
路易絲很生氣。
她好久沒有這麽生氣了。
那群人好像在知道自己是麻瓜出身之後就莫名其妙地團結在一起。
這不是搞笑嗎？
你們是沒見過麻瓜出身的巫師嗎？是沒見過麻瓜嗎？是活在什麽固步自封的年代的可笑的人啊？
在一個轉角處，路易絲猛地一轉身，卻撞進了什麽人的懷裏。她的肩膀被按住才沒有往後倒去。
“哎喲喲這是誰呀？”弗雷德從喬治後面探出腦袋，搭上他弟弟的肩膀，一臉壞笑。
“開學第一天就夜游？弗雷德，猜猜誰和我們一樣？”喬治拍了拍路易絲的肩膀，“是一條小毒蛇。”
滾開啊，傻逼。
路易絲瞪著眼，並沒有罵出口。
“小心她咬你，喬治。”弗雷德笑著。
“你們級長沒有告訴你們現在是宵禁時間不能出休息室嗎？”喬治問道。
“你們難道在休息室裏？”路易絲瞇了瞇眼。
“我們？”
“你說我們？”
他們倆笑了起來。
“你可能不知道，小不點，夜晚的霍格沃茨可是我們的地盤。”
“你可能不懂，乖巧的學生們正在入睡，而韋斯萊兄弟一天中最精彩的時刻才剛剛開始。”
“我懂，夜生活嘛。”路易絲扯了扯嘴角，繞過了他們倆繼續往前走。
“你跟分院帽聊了那麽久都聊了什麽？”弗雷德饒有興趣地跟上她，“聊了那麽久就去了斯萊特林？”
“沒聊什麽。”路易絲平淡地說，“但它說得對，我去其他學院說不定更好。”
“你說服它讓你去的斯萊特林？”喬治難以置信地說，“你是個麻瓜出身，姑娘。”
“可別說了。《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可沒有寫’如果你是個麻瓜出身，請不要靠近斯萊特林’。”路易絲憤憤道，“你們這樣說，克裏科斯也這樣說，怎麽都不早說？”
“你不會真的是因為克裏科斯·埃弗裏才去的斯萊特林吧？”喬治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但很快註意到了路易絲的神情，“你們很熟嗎？”
“很熟。”路易絲說，“但我不是因為他才去的。”
“那能因為什麽？”弗雷德問。
“我不知道。”路易絲聳了聳肩，“我總覺得我就屬於那裏。”
“得了吧！”
“聽聽你在說什麽？”
他們倆哀嚎般叫了起來。
“你應該來格蘭芬多。”弗雷德說，“一個敢去斯萊特林的麻瓜女巫，那可是相當大的勇氣。”
“謝謝。”路易絲說。
“你怎麽和埃弗裏認識的？”喬治像是實在忍不住了一樣發問道。
“你們又是怎麽認識的？他的年紀是四年級學生，比你們多一屆吧？”路易絲反問。
“在賽場認識的。”弗雷德解釋道，“他是你們斯萊特林魁地奇球隊的擊球手，和他那個傻裏傻氣的好哥們博克一樣。”
“而我和弗雷德是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的擊球手。”喬治昂起腦袋，“每場比賽都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
“魁地奇？”路易絲看向他們，“書裏說是巫師的體育競技項目是吧？”
“想知道？”喬治揚了揚眉毛，“下次比賽來看了就知道。”
“我和他在很早之前就認識了。”路易絲也給出了解答，“我七歲那年，克裏科斯的表姐帶他去了我哥哥的好朋友的酒吧。我們從此就認識了。”
“怎麽可能？”喬治翻了個白眼，“他可是個埃弗裏。”
“你這樣的說法，和他們看待我是同樣帶有偏見，喬治。”路易絲說著，她註意到喬治有些驚喜地看向她，“幹嘛？”
“你真的分得清我們，上次不是巧合，對嗎？”喬治笑著問。
“當然。”路易絲挑起一邊的眉毛，“就算是雙胞胎也不是完全一模一樣的人嘛。一開始或許很難，但只要想分辨了，就肯定可以分辨出來。”
小的時候人們倒是經常分錯路易絲和盧卡斯，直到路易絲把頭發留得很長，也把衣櫃裏的絕大部分衣服都換成裙子。
“你是說埃弗裏去麻瓜的酒吧？”弗雷德難以置信地說。
“現在看來……你們別說出去。”路易絲一下子有些後悔說出口了，“看起來就像你們說的那樣，他不應該和麻瓜有聯系。”
“你在替他想？”喬治的語氣更難以置信，“你先想想你自己吧，小毒蛇，你在斯萊特林可不會好過。”
“不會的。我會過得很好。”路易絲站住腳，“特別是那些看熱鬧的人，他們只會看到我過得很好。”
“不錯嘛。”弗雷德讚許地點了點頭，“你的心態確實是異於常人的好。”
“謝謝。”路易絲再次接受弗雷德那帶有調笑意味的誇獎。
“不然也不會在開學第一天選擇夜游，對嗎？”喬治笑道，“走吧，我們去給費爾奇制造點麻煩。”
“我可沒說要和你們一道。”路易絲警覺地退後一步，“也沒想給管理員先生找麻煩。”
“別這樣，姑娘，很有意思的。”弗雷德煽動道。
“跟著我們，你肯定不虛此行。”喬治附和道。
“我不要。”路易絲拒絕得很果斷，“要是我在開學第一天就惹麻煩，我的日子才會真的不好過。”她說著繞開了弗雷德和喬治，沿著一道樓梯一路向上。
夜色很好。
路易絲從來不愛上學，也不喜歡學校，現在卻把自己搞到了遠在蘇格蘭的寄宿制學校裏。
她爬上了一道很抖的螺旋狀樓梯，來到一個視野很好的平臺上，俯瞰整個山野。她知道自己如願來到了城堡最高的地方。
路易絲盤腿坐下。
七歲的時候，她因為不受控制的魔力被同學還有老師當做是個囂張的富二代。現在十一歲，她又因為是個麻瓜被這裏自詡高貴的家夥看不起。
也是有夠無語。
或許我本身的存在就是個錯唄。
路易絲仰面躺下。她想起了第一次“夢游”，在家裏的三樓大露臺上醒來，撒謊說自己就是想睡在這裏。而第二次，她在泳池邊醒來，戰栗不已，笑著跟管家說沒事。第三次，她在學校裏午睡，醒來發現自己在操場的樹梢上，幸好中午沒有什麽人經過操場，但她也在下午的第一節課遲到了。
她討厭上學，因為學校裏沒有任何讓她值得留念的記憶。自從被貼上目無尊長、欺淩同學的標簽之後，她就總是一個人坐在最後面，看著各種小說度日，時不時溜出學校去玩。只要在最後的考試拿到一個中規中矩的成績，爸爸媽媽也不會說什麽。
但她不討厭霍格沃茨。
這裏一切的一切都在散發魔法的氣息，讓她感覺回到了自己家裏一樣舒服。
只是她還有太多的疑惑。
“你找到這裏了？”
“眼光不錯，初次夜游，天文塔是個不錯的選擇。”
路易絲眼前出現了兩個雀斑臉。
“你們怎麽找到我的？”路易絲沒打算起來，但揮了揮手，讓他們倆的腦袋閃開。
“怎麽找到你的？”
“那可能是因為我們會魔法吧。”
他們倆故弄玄虛地說著，腦袋並沒有移開。
“跟著我幹嘛？”路易絲嘖了一聲。
“我們提前結束了我們的計劃。”弗雷德略顯遺憾地說。
“我們特意去了四樓的走廊，可惜遇到了那個礙事的皮皮鬼，差點把費爾奇喊來。”喬治學著她的樣子嘖了一聲。
“既然你們來了，我就想問了。”路易絲揚了揚下巴，“你們學院那位哈利·波特是什麽情況啊？”
她確實想知道。
有的人一入學處處招人嫌，有的人一入學好像就到處招人喜歡。
“你不知道哈利·波特？啊你確實不知道。”
“你可以知道一下。”
“大難不死的男孩。”
“可就在我們學院裏。”
弗雷德和喬治瞬間來勁了，從伏地魔和食死徒講到鄧布利多如果建立鳳凰社去對抗再到還是嬰兒的哈利做出了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路易絲也聽得很起勁。她向來很喜歡聽故事，而這一段故事又恰好足夠精彩。
“他的額頭上有閃電疤痕。”
“是真的，我們親眼所見。”
他們倆對視一眼，顯然都覺得自己把故事說得不錯。
“他還和我們的弟弟羅恩一起入學的。”
“要不是看他們坐在一個車廂，你猜羅恩這一路能這麽好過嗎？”
“你們倆——”路易絲眨了眨眼，“很受歡迎吧？”
“當然！”他們倆異口同聲。
路易絲笑了，坐起了身。
每個學校裏總有那麽幾個愛搗蛋的男生，而且總是很受歡迎。而且他們還說他們在學院的球隊裏，這些校園體育明星也總是人群的焦點。
還挺羨慕的。
只是開心地做自己，也能受到大家的喜愛。
“笑什麽？”
“你在嘲笑我們？”
弗雷德和喬治雙手抱臂看著她。
“你們既然來了，就坐下吧。”路易絲拍了拍身邊的地面，“感謝你們給我科普。還有沒有類似於\'我不應該進斯萊特林\'一類的好意提醒需要我知道的？”
“有啊，當然有。”弗雷德性質很高地坐下，“比如現在去給我們拿點好吃的。”
“比如在魁地奇比賽的時候舉個牌子為弗雷德和喬治加油。”喬治站著，彎下腰撐著膝蓋看著她。
“是嘛，我能得到什麽？”路易絲哼了一聲，“給他們多一點排擠我的理由？”
“弗雷德和喬治的庇護。”弗雷德煞有其事地說。
“哇喔。”路易絲平淡地感慨道，“那真是很有用，是吧？”
“別總擺出一副看不起我們的樣子。”喬治也在她身邊坐下，“你還不知道我們在學校裏意味著什麽。”
“知道啊，跟三個井蓋一個原理嘛。”路易絲毫不客氣地笑道。
“她確實還一無所知，喬治。”
“你最好不要哪天在我們面前哭著求饒，小毒蛇。”
“怎麽？把女孩惹哭是一件值得你拿來炫耀的本事嗎？”路易絲對這些威脅不為所動，“那你可真有本事。”
“你知道嗎？”弗雷德瞇起眼，“如果你不這麽咄咄逼人應該也能在斯萊特林那裏混的開一些。”
“謝謝，很實用，但我拒絕。”路易絲臉色一沈，“就許你們說，不許我說了？還是你們承認我更狠一些？讓你們招架不住了？”
“你這渾身帶刺的樣子也能在斯萊特林那裏混的開。”喬治很放心地點了點頭，“我應該早有料到你的嘴這麽厲害就會是只小毒蛇。”
“那些家夥可真傻逼。”路易絲撇了喬治一眼，惡狠狠地吐出一句話，“我跟他們才不一樣。”
“你可千萬別和他們一樣。”喬治像是聽到什麽恐怖的話一樣。
“我討厭偏見，所有的偏見。”路易絲煩躁地揉了揉腦袋，“我更討厭那些滿眼偏見的人還拿出理所當然的姿態。”
“看來被那群陰險的小蛇氣得不輕。”弗雷德遺憾地搖了搖頭。
“分院帽的歌裏不是告訴過你，那些狡詐陰險之輩卻會不惜一切手段嗎？”喬治看向她。
“分院帽也說我在那裏可以交到真摯的朋友。”路易絲聳了聳肩，“而且你們這也是偏見，為什麽光說斯萊特林都是……”
“你還沒感受到？”弗雷德譏諷道。
“……”路易絲沈默了。
“真不知道是什麽讓你對那個學院能有不錯的錯覺的？”喬治難以置信地說，“埃弗裏？怎麽？你的表現看起來，他好像沒幫你說話。”
路易絲猛地站起身，瞪向喬治，她此刻不需要任何人的細致來提醒她這個事實。
“看到了嗎？斯萊特林是什麽樣的人。”喬治嗤笑道。
“我也被分到斯萊特林，所以，我本質也是陰險的人，對嗎？”路易絲顫抖著反問。
“你可是我們見過最狡猾的姑娘了，小不點。”弗雷德嘖嘖稱奇。
“聽起來這是你自己選的。”喬治顯得有些憤憤不平，“如果你真是因為埃弗裏放棄做只可愛的小獅子，而是做只陰險的小蛇。那確實可惜。”
路易絲沈默了。
她是因為相信克裏科斯的人品，才認為斯萊特林品質中好的那一面和自己有奇妙的共鳴和鏈接。
但他有苦衷的同時，不也是在認同他們管她叫泥巴種的看法嗎？
但女孩很快調整好呼吸，換上讓人信服的口吻：“為什麽說蛇是陰險的象征？在我們的說法裏，蛇代表重生的力量，代表醫者。”
“麻瓜還有這種說法？”弗雷德問著，沒有任何接受的態度。
“你們都覺得我混不下去？”路易絲冷笑了一聲，“他們也是，你們也是，都想看我低頭是嗎？”
“哇喔哇喔，我們可沒說。”喬治舉手投降狀，“我們只是覺得你有很大的勇氣去到蛇窩裏……嘿，小毒蛇，說真的，我們絕對更期待你把他們收拾一頓。”
“確實是你們會期待的。”路易絲笑著看向他，“我說了，我從來不認輸，我也從來不後悔我自己選了什麽。”
“這麽說，我們有好戲看了？”
“不錯嘛，小毒蛇，好戲開場記得喊我們。”
“你們倆別裝出站在我這邊的樣子。你們不過是和他們一樣都等著看我好戲。”路易絲不屑地瞟了他們一眼，“那就等著看誰笑到最後吧。”
他們倆只是笑著。
“你們還不走？”路易絲頓了頓。
“憑什麽？”弗雷德躺下了。
“霍格沃茨是你的？”喬治也躺下了。
“好吧。”路易絲說著坐了下來。
一陣不合時宜的沈默。
“你不應該繼續放狠話嗎？”弗雷德坐起身。
“這樣很沒意思的！”喬治也坐起來。
“賤不賤啊？”路易絲露出嫌棄的表情，“和你們扯皮又說我嘴毒，和你們客氣又說我沒意思，怎麽橫豎都讓你們說了？”
又是一陣沈默。
“你是要這樣逼我們走啊？”弗雷德一個後仰，湊到喬治身邊，“還挺管用。”
“她要不說話，我也確實想走了。”喬治點點頭，“但感覺又順了她的意思。”
“你們格蘭芬多有沒有一種品質是想太多？”路易絲的臉抽了抽。
“這才是你該有的樣子，小不點。”弗雷德重新躺下。
“剛剛那個恐怖的人別再讓我們見到了。”喬治也躺得安詳。
路易絲沒說什麽，擡頭看向夜空。
明天給盧卡斯寫封信吧。
不知道這個家夥有沒有想我。
不知道狗狗們有沒有想我。
不知道……
“啊！”路易絲突然感覺身後有身影逼來，一回神兩個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自己兩側，頓時嚇了一跳。
“哈哈！還是被嚇到了吧！”
“你不是可厲害了嗎？”
兩個罪魁禍首捧腹大笑。
“神經病！”路易絲覺得這輩子都不能比這更無語了。
兩個紅頭發快樂地跑下了天文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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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墻被打開。
那個漂亮的女孩走了出來。
她走得很快，像是在為了什麽而趕路一樣，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走。
這麽大的斯萊特林休息室卻一點也容下她一樣。
她們在等著我急哭了然後求她們開門嗎？
或者說等著我去打擾級長，然後嘲諷我？
再或者說在等著有人經過，然後一起嘲笑我一番。
路易絲很生氣。
她好久沒有這麽生氣了。
那群人好像在知道自己是麻瓜出身之後就莫名其妙地團結在一起。
這不是搞笑嗎？
你們是沒見過麻瓜出身的巫師嗎？是沒見過麻瓜嗎？是活在什麽固步自封的年代的可笑的人啊？
在一個轉角處，路易絲猛地一轉身，卻撞進了什麽人的懷裏。她的肩膀被按住才沒有往後倒去。
“哎喲喲這是誰呀？”弗雷德從喬治後面探出腦袋，搭上他弟弟的肩膀，一臉壞笑。
“開學第一天就夜游？弗雷德，猜猜誰和我們一樣？”喬治拍了拍路易絲的肩膀，“是一條小毒蛇。”
滾開啊，傻逼。
路易絲瞪著眼，並沒有罵出口。
“小心她咬你，喬治。”弗雷德笑著。
“你們級長沒有告訴你們現在是宵禁時間不能出休息室嗎？”喬治問道。
“你們難道在休息室裏？”路易絲瞇了瞇眼。
“我們？”
“你說我們？”
他們倆笑了起來。
“你可能不知道，小不點，夜晚的霍格沃茨可是我們的地盤。”
“你可能不懂，乖巧的學生們正在入睡，而韋斯萊兄弟一天中最精彩的時刻才剛剛開始。”
“我懂，夜生活嘛。”路易絲扯了扯嘴角，繞過了他們倆繼續往前走。
“你跟分院帽聊了那麽久都聊了什麽？”弗雷德饒有興趣地跟上她，“聊了那麽久就去了斯萊特林？”
“沒聊什麽。”路易絲平淡地說，“但它說得對，我去其他學院說不定更好。”
“你說服它讓你去的斯萊特林？”喬治難以置信地說，“你是個麻瓜出身，姑娘。”
“可別說了。《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可沒有寫’如果你是個麻瓜出身，請不要靠近斯萊特林’。”路易絲憤憤道，“你們這樣說，克裏科斯也這樣說，怎麽都不早說？”
“你不會真的是因為克裏科斯·埃弗裏才去的斯萊特林吧？”喬治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但很快註意到了路易絲的神情，“你們很熟嗎？”
“很熟。”路易絲說，“但我不是因為他才去的。”
“那能因為什麽？”弗雷德問。
“我不知道。”路易絲聳了聳肩，“我總覺得我就屬於那裏。”
“得了吧！”
“聽聽你在說什麽？”
他們倆哀嚎般叫了起來。
“你應該來格蘭芬多。”弗雷德說，“一個敢去斯萊特林的麻瓜女巫，那可是相當大的勇氣。”
“謝謝。”路易絲說。
“你怎麽和埃弗裏認識的？”喬治像是實在忍不住了一樣發問道。
“你們又是怎麽認識的？他的年紀是四年級學生，比你們多一屆吧？”路易絲反問。
“在賽場認識的。”弗雷德解釋道，“他是你們斯萊特林魁地奇球隊的擊球手，和他那個傻裏傻氣的好哥們博克一樣。”
“而我和弗雷德是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的擊球手。”喬治昂起腦袋，“每場比賽都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
“魁地奇？”路易絲看向他們，“書裏說是巫師的體育競技項目是吧？”
“想知道？”喬治揚了揚眉毛，“下次比賽來看了就知道。”
“我和他在很早之前就認識了。”路易絲也給出了解答，“我七歲那年，克裏科斯的表姐帶他去了我哥哥的好朋友的酒吧。我們從此就認識了。”
“怎麽可能？”喬治翻了個白眼，“他可是個埃弗裏。”
“你這樣的說法，和他們看待我是同樣帶有偏見，喬治。”路易絲說著，她註意到喬治有些驚喜地看向她，“幹嘛？”
“你真的分得清我們，上次不是巧合，對嗎？”喬治笑著問。
“當然。”路易絲挑起一邊的眉毛，“就算是雙胞胎也不是完全一模一樣的人嘛。一開始或許很難，但只要想分辨了，就肯定可以分辨出來。”
小的時候人們倒是經常分錯路易絲和盧卡斯，直到路易絲把頭發留得很長，也把衣櫃裏的絕大部分衣服都換成裙子。
“你是說埃弗裏去麻瓜的酒吧？”弗雷德難以置信地說。
“現在看來……你們別說出去。”路易絲一下子有些後悔說出口了，“看起來就像你們說的那樣，他不應該和麻瓜有聯系。”
“你在替他想？”喬治的語氣更難以置信，“你先想想你自己吧，小毒蛇，你在斯萊特林可不會好過。”
“不會的。我會過得很好。”路易絲站住腳，“特別是那些看熱鬧的人，他們只會看到我過得很好。”
“不錯嘛。”弗雷德讚許地點了點頭，“你的心態確實是異於常人的好。”
“謝謝。”路易絲再次接受弗雷德那帶有調笑意味的誇獎。
“不然也不會在開學第一天選擇夜游，對嗎？”喬治笑道，“走吧，我們去給費爾奇制造點麻煩。”
“我可沒說要和你們一道。”路易絲警覺地退後一步，“也沒想給管理員先生找麻煩。”
“別這樣，姑娘，很有意思的。”弗雷德煽動道。
“跟著我們，你肯定不虛此行。”喬治附和道。
“我不要。”路易絲拒絕得很果斷，“要是我在開學第一天就惹麻煩，我的日子才會真的不好過。”她說著繞開了弗雷德和喬治，沿著一道樓梯一路向上。
夜色很好。
路易絲從來不愛上學，也不喜歡學校，現在卻把自己搞到了遠在蘇格蘭的寄宿制學校裏。
她爬上了一道很抖的螺旋狀樓梯，來到一個視野很好的平臺上，俯瞰整個山野。她知道自己如願來到了城堡最高的地方。
路易絲盤腿坐下。
七歲的時候，她因為不受控制的魔力被同學還有老師當做是個囂張的富二代。現在十一歲，她又因為是個麻瓜被這裏自詡高貴的家夥看不起。
也是有夠無語。
或許我本身的存在就是個錯唄。
路易絲仰面躺下。她想起了第一次“夢游”，在家裏的三樓大露臺上醒來，撒謊說自己就是想睡在這裏。而第二次，她在泳池邊醒來，戰栗不已，笑著跟管家說沒事。第三次，她在學校裏午睡，醒來發現自己在操場的樹梢上，幸好中午沒有什麽人經過操場，但她也在下午的第一節課遲到了。
她討厭上學，因為學校裏沒有任何讓她值得留念的記憶。自從被貼上目無尊長、欺淩同學的標簽之後，她就總是一個人坐在最後面，看著各種小說度日，時不時溜出學校去玩。只要在最後的考試拿到一個中規中矩的成績，爸爸媽媽也不會說什麽。
但她不討厭霍格沃茨。
這裏一切的一切都在散發魔法的氣息，讓她感覺回到了自己家裏一樣舒服。
只是她還有太多的疑惑。
“你找到這裏了？”
“眼光不錯，初次夜游，天文塔是個不錯的選擇。”
路易絲眼前出現了兩個雀斑臉。
“你們怎麽找到我的？”路易絲沒打算起來，但揮了揮手，讓他們倆的腦袋閃開。
“怎麽找到你的？”
“那可能是因為我們會魔法吧。”
他們倆故弄玄虛地說著，腦袋並沒有移開。
“跟著我幹嘛？”路易絲嘖了一聲。
“我們提前結束了我們的計劃。”弗雷德略顯遺憾地說。
“我們特意去了四樓的走廊，可惜遇到了那個礙事的皮皮鬼，差點把費爾奇喊來。”喬治學著她的樣子嘖了一聲。
“既然你們來了，我就想問了。”路易絲揚了揚下巴，“你們學院那位哈利·波特是什麽情況啊？”
她確實想知道。
有的人一入學處處招人嫌，有的人一入學好像就到處招人喜歡。
“你不知道哈利·波特？啊你確實不知道。”
“你可以知道一下。”
“大難不死的男孩。”
“可就在我們學院裏。”
弗雷德和喬治瞬間來勁了，從伏地魔和食死徒講到鄧布利多如果建立鳳凰社去對抗再到還是嬰兒的哈利做出了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路易絲也聽得很起勁。她向來很喜歡聽故事，而這一段故事又恰好足夠精彩。
“他的額頭上有閃電疤痕。”
“是真的，我們親眼所見。”
他們倆對視一眼，顯然都覺得自己把故事說得不錯。
“他還和我們的弟弟羅恩一起入學的。”
“要不是看他們坐在一個車廂，你猜羅恩這一路能這麽好過嗎？”
“你們倆——”路易絲眨了眨眼，“很受歡迎吧？”
“當然！”他們倆異口同聲。
路易絲笑了，坐起了身。
每個學校裏總有那麽幾個愛搗蛋的男生，而且總是很受歡迎。而且他們還說他們在學院的球隊裏，這些校園體育明星也總是人群的焦點。
還挺羨慕的。
只是開心地做自己，也能受到大家的喜愛。
“笑什麽？”
“你在嘲笑我們？”
弗雷德和喬治雙手抱臂看著她。
“你們既然來了，就坐下吧。”路易絲拍了拍身邊的地面，“感謝你們給我科普。還有沒有類似於\'我不應該進斯萊特林\'一類的好意提醒需要我知道的？”
“有啊，當然有。”弗雷德性質很高地坐下，“比如現在去給我們拿點好吃的。”
“比如在魁地奇比賽的時候舉個牌子為弗雷德和喬治加油。”喬治站著，彎下腰撐著膝蓋看著她。
“是嘛，我能得到什麽？”路易絲哼了一聲，“給他們多一點排擠我的理由？”
“弗雷德和喬治的庇護。”弗雷德煞有其事地說。
“哇喔。”路易絲平淡地感慨道，“那真是很有用，是吧？”
“別總擺出一副看不起我們的樣子。”喬治也在她身邊坐下，“你還不知道我們在學校裏意味著什麽。”
“知道啊，跟三個井蓋一個原理嘛。”路易絲毫不客氣地笑道。
“她確實還一無所知，喬治。”
“你最好不要哪天在我們面前哭著求饒，小毒蛇。”
“怎麽？把女孩惹哭是一件值得你拿來炫耀的本事嗎？”路易絲對這些威脅不為所動，“那你可真有本事。”
“你知道嗎？”弗雷德瞇起眼，“如果你不這麽咄咄逼人應該也能在斯萊特林那裏混的開一些。”
“謝謝，很實用，但我拒絕。”路易絲臉色一沈，“就許你們說，不許我說了？還是你們承認我更狠一些？讓你們招架不住了？”
“你這渾身帶刺的樣子也能在斯萊特林那裏混的開。”喬治很放心地點了點頭，“我應該早有料到你的嘴這麽厲害就會是只小毒蛇。”
“那些家夥可真傻逼。”路易絲撇了喬治一眼，惡狠狠地吐出一句話，“我跟他們才不一樣。”
“你可千萬別和他們一樣。”喬治像是聽到什麽恐怖的話一樣。
“我討厭偏見，所有的偏見。”路易絲煩躁地揉了揉腦袋，“我更討厭那些滿眼偏見的人還拿出理所當然的姿態。”
“看來被那群陰險的小蛇氣得不輕。”弗雷德遺憾地搖了搖頭。
“分院帽的歌裏不是告訴過你，那些狡詐陰險之輩卻會不惜一切手段嗎？”喬治看向她。
“分院帽也說我在那裏可以交到真摯的朋友。”路易絲聳了聳肩，“而且你們這也是偏見，為什麽光說斯萊特林都是……”
“你還沒感受到？”弗雷德譏諷道。
“……”路易絲沈默了。
“真不知道是什麽讓你對那個學院能有不錯的錯覺的？”喬治難以置信地說，“埃弗裏？怎麽？你的表現看起來，他好像沒幫你說話。”
路易絲猛地站起身，瞪向喬治，她此刻不需要任何人的細致來提醒她這個事實。
“看到了嗎？斯萊特林是什麽樣的人。”喬治嗤笑道。
“我也被分到斯萊特林，所以，我本質也是陰險的人，對嗎？”路易絲顫抖著反問。
“你可是我們見過最狡猾的姑娘了，小不點。”弗雷德嘖嘖稱奇。
“聽起來這是你自己選的。”喬治顯得有些憤憤不平，“如果你真是因為埃弗裏放棄做只可愛的小獅子，而是做只陰險的小蛇。那確實可惜。”
路易絲沈默了。
她是因為相信克裏科斯的人品，才認為斯萊特林品質中好的那一面和自己有奇妙的共鳴和鏈接。
但他有苦衷的同時，不也是在認同他們管她叫泥巴種的看法嗎？
但女孩很快調整好呼吸，換上讓人信服的口吻：“為什麽說蛇是陰險的象征？在我們的說法裏，蛇代表重生的力量，代表醫者。”
“麻瓜還有這種說法？”弗雷德問著，沒有任何接受的態度。
“你們都覺得我混不下去？”路易絲冷笑了一聲，“他們也是，你們也是，都想看我低頭是嗎？”
“哇喔哇喔，我們可沒說。”喬治舉手投降狀，“我們只是覺得你有很大的勇氣去到蛇窩裏……嘿，小毒蛇，說真的，我們絕對更期待你把他們收拾一頓。”
“確實是你們會期待的。”路易絲笑著看向他，“我說了，我從來不認輸，我也從來不後悔我自己選了什麽。”
“這麽說，我們有好戲看了？”
“不錯嘛，小毒蛇，好戲開場記得喊我們。”
“你們倆別裝出站在我這邊的樣子。你們不過是和他們一樣都等著看我好戲。”路易絲不屑地瞟了他們一眼，“那就等著看誰笑到最後吧。”
他們倆只是笑著。
“你們還不走？”路易絲頓了頓。
“憑什麽？”弗雷德躺下了。
“霍格沃茨是你的？”喬治也躺下了。
“好吧。”路易絲說著坐了下來。
一陣不合時宜的沈默。
“你不應該繼續放狠話嗎？”弗雷德坐起身。
“這樣很沒意思的！”喬治也坐起來。
“賤不賤啊？”路易絲露出嫌棄的表情，“和你們扯皮又說我嘴毒，和你們客氣又說我沒意思，怎麽橫豎都讓你們說了？”
又是一陣沈默。
“你是要這樣逼我們走啊？”弗雷德一個後仰，湊到喬治身邊，“還挺管用。”
“她要不說話，我也確實想走了。”喬治點點頭，“但感覺又順了她的意思。”
“你們格蘭芬多有沒有一種品質是想太多？”路易絲的臉抽了抽。
“這才是你該有的樣子，小不點。”弗雷德重新躺下。
“剛剛那個恐怖的人別再讓我們見到了。”喬治也躺得安詳。
路易絲沒說什麽，擡頭看向夜空。
明天給盧卡斯寫封信吧。
不知道這個家夥有沒有想我。
不知道狗狗們有沒有想我。
不知道……
“啊！”路易絲突然感覺身後有身影逼來，一回神兩個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自己兩側，頓時嚇了一跳。
“哈哈！還是被嚇到了吧！”
“你不是可厲害了嗎？”
兩個罪魁禍首捧腹大笑。
“神經病！”路易絲覺得這輩子都不能比這更無語了。
兩個紅頭發快樂地跑下了天文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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